【小小故事博大家一乐！！！】
《直播相面》 作者：半缘
第1章
我开直播讲娱乐圈明星面相，引得一众小粉丝气愤不已。
「我哥哥堂堂正正，再造谣小心律师函！」
我「堂堂正正是指他背上的小鬼坐得正正好吗？还是指他偷了别人的气运正好用呢？」
01
我本是玄云观子弟，师承道阳天师。
可惜一周前他将我赶下山自生自灭，说我年纪已到，再赖在馆里，必会遭致祸患。
好在最近直播相面很火，我开个直播收点小礼物，也不至于饿死。
这不，刚开播就有人砸了个超级跑车，她拿出一张照片，「快，主播，看看我哥哥今年能拿奖不能？」
哥哥？
照片上的人五官端正，笑容灿烂，算是个帅哥。
我却皱起眉，这人虽然样貌不错但仔细看眉毛寡淡且下三白，嘴唇略有外翻，做事狠毒口无遮拦。
然而最重要的还是他死气沉沉，恐怕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时日无多。
此话一出，直播间立马炸了，弹幕刷的飞快，全是些不堪入眼的污秽辱骂之语。
【放什么狗屁，这可是如今最火的顶流，最新电影票房38亿！】
【呵呵，想火也不用这么拼吧，真当文米姐姐都是死的？】
【主播嘴这么毒，小心有命赚没命花。】
那个小姑娘更是发了脾气，直接要我把那个跑车的钱退给她。
这可不行！
「不退不换哈，不满意我的结果请你麻溜地退出直播间。」
「还有，各位，嘴别那么脏，容易漏财倒霉。」
果然，玄学强大，网友迅速平静下来。
弹幕还是刷的飞快，【主播别乱说话真的，人家这么火你非得说人家要死了，不骂你骂谁？】
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叫杨文的人压根就不是富贵命，能火到如今这个地步是因为有东西帮他。
【什么，男的还有金主啊？】
【快快快，主播能算出来是谁不？】
【前几天不是还说他和一成房地产的老板娘一块吃饭吗？】
【不是，你们没听主播说嘛，是东西！证明不是人啊，这么刺激的吗？】
越来越多的吃瓜路人涌进直播间，那个小姑娘被气得直哭，一气之下举报我封建迷信。
【快呀主播，趁着直播间还没封，你给我们说说呗，我给你刷个大飞机。】
行…吧…
反正就不管我直播间的死活呗。
我清清嗓子，「他可不仅仅是出卖肉体。」
「他用自己的精血喂养请来的小鬼，小鬼助他步步高升。」
「不过，这只小鬼可不是个善茬，慢慢长大就不乐意被他紧箍着了，下一步嘛…我们拭目以待。」
弹幕几乎静止，半晌才有人冒出一句，【主播在讲故事吗？这么刺激？！！】
当然不是故事。
那小鬼双眼猩红，舌尖紧紧缠绕在杨文脖子上，牙齿交更是迫不及待的紧贴着皮肉。
他已经等不及了。
或许，就在七日之内。
02
经过昨天一役，我火了。
一开播就有三万人蹲在直播间，各种礼物满天飞。
【不为别的，就凭主播说杨文活不长了我高低就得给她刷一个。】
【相信恶人自有天收，我就在这等着。】
这是干嘛呀？
我好不容易才从弹幕中扒拉出来有用的信息。
原来，这些人都是一个名叫沈鹤的人的粉丝。
沈鹤和杨文同一个组合出道，两人关系不错，粉丝却斗得不可开交。
从线上打到线下，谁都不肯让步。
然而，两年前，沈鹤自杀了。
就在他们参加同一个活动，在杨文从沈鹤的休息间出来之后，沈鹤从二十多层的高楼上一跃而下。
这件事闹得很大，可警方再三调查，杨文也坚称自己只说了工作流程，不知道沈鹤为什么自杀。
监控也显示两人并没有起冲突，沈鹤是在杨文出门二十分钟后才自杀的。
杨文无罪，事业更上一层楼。
沈鹤的粉丝却坚持认为是杨文害死了沈鹤。
【肯定是杨文说了什么，小鹤那么敏感的一个人…】
【主播给我们算算吧，到底是不是杨文害死了小鹤？】
有女粉丝拿出沈鹤的照片给我看。
天庭饱满，给人以温润感，人缘很好，山根挺拔，事业本应节节高升，但眉毛间断，一生多灾。
我掀起眼皮，几乎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弹幕停止了一瞬，在随后蜂拥而至大片争吵中，我看见了一个男人。
准确的说，是沈鹤。
他绕在照片周围，不停的说着什么。
「我出不去了，这里有东西困着我。」
「帮帮我吧，能不能帮帮我？」
沈鹤满含泪水，诚恳地看着我。
「想我出手？你有没有可以等价交换的东西？」
我开口问他。
网友被吓了一跳，【主播在跟谁说话？】
【刚刚也没人问她啊，出什么手？】
【我怎么感觉她冷冷的，一点不像那些相面的主播。】
废话，我主业捉鬼，相面只是为了挣口饭吃。
对面的女孩微微僵了一下，很快擦干眼泪对我说，「好了，你也是混口饭吃，我本来也就没希望在你那得到准确消息，就这样吧。」
她想关掉连线，我却快速道，「玩的还挺花，囚禁？人鬼情未了？」
【主播到底再说什么呀？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呵呵，故弄玄虚。】
这些网友烦得恨，我不耐烦一挥手去掉他们眼前的屏障道，「笨，这女人囚禁沈鹤魂魄，将他困在阳间吸取气运。」
我话音刚落，就有人惊呼，【草草草，刚刚是不是有个人影？？？】
【哪哪哪？】
【就在照片那里，好像沈鹤，真的像。】
【我眼睛看瞎了也没看见啊，我胆子小，你们别合起伙来蒙我。】
对面女人也没想到我竟然这么直接，她眉眼里是藏不住的阴毒，关掉连线前给我留下一句「别多管闲事。」
直播间乱成一锅粥，下一秒直接黑屏。
我看着屏幕上“你由于直接或变相传播封建迷信或伪科学内容违规，直播封禁十二小时。”嗤笑了一声。
小小换皮精，还敢威胁我，不知道我从三岁就开始学习剥皮了吗？
身为玄云观弟子，捉鬼斩妖本就是天职，更别提沈鹤确实挺惨的，为了保护粉丝被逼跳楼，死了还没能好好投胎，被这个换皮精困起来镇压着。
而最重要的，是他刚刚承诺我在事成之后给玄云观捐赠二十万的香火。
嘿嘿，二十万。
手机屏幕上映出我猥琐的笑容。
二十万，大少爷，老奴来了。
03
午夜时我的房门被人敲响，三重一轻，缓慢停顿，在寂静清冷的楼道里格外渗人。
「有人吗？楼上水管堵了，来你这看一下。」
黑暗中手机亮起，00:00
我无声骂了一句，「看个屁，楼上压根没人。」
门外的人似乎有些着急，敲门声重了许多，最后彻底恼了甚至开始踹门，「开门，快开门。」
啧，脾气还挺大。
门内贴满了符咒，这东西绝对进不来，更何况他也只是别人造出来的傀儡，没什么脑子，只会按照主人的指示做事。
主人让他从门进，他就绝不会看一眼窗户，我看看干干净净没做一点防护的窗户颇觉无奈。
真的高估他们了。
门外的东西恼到了极致，直接上手推门。
下一瞬，一道刺眼的亮光穿过大门，接着是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一切归于寂静。
一道幽幽的纸灰随着我的指尖舞动，我仔细嗅了嗅，瘪瘪嘴，臭的要命。
算了，勉强填饱肚子。
纸灰消失无影，我咂咂嘴重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春水街一栋别墅里一个貌美的女人猛然睁开眼，嘴角缓缓渗出血迹。
男人急忙抱住她，「晓晓，还好吗？」
这男人就是杨文，女人就是将沈鹤魂魄困起来的李晓晓。
此刻的李晓晓眉目精致，红唇耀眼，和白天那副普通的样子没有半点相似。
她虚虚喘了几口气，「那女人是个厉害角色，轻易就将我送去的傀儡杀了。」
杨文明显慌了，「那怎么办？」
「她会不会真的……」
李晓晓狠狠瞪他一眼，「闭嘴，怎么可能！我们筹谋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地过来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子就让你怕了。」
杨文喏喏没再说话。
其实他和李晓晓不一样。
李晓晓天生会此道，杀人剥皮不过是家常便饭，对她来说和吃饭喝水没有什么不同。
杨文却是半道经不住功名利禄的诱惑，战战兢兢请了个小鬼上身。
杨文又问，「那怎么办，总不能真让她把沈鹤的事情捅出去。」
李晓晓闭目养神，「别担心，总能杀了她。」
她十指的皮肤开始缩水，很快两只手便变得干枯，颇像百岁老妪的手。
「再去找个漂亮人儿，天黑前送过来。」
杨文闻言打了个寒颤，他知道李晓晓要干什么，「要不先将就着，这几天正是敏感的时候…」
话音未落，他的脖颈便被一只干枯的手紧紧掐住，李晓晓哪里还有漂亮明媚的样子，她双目赤红，头发黑白相杂，唯有那一张脸皮诡异的亮，「不要废话，去做。」
临近窒息前一秒，杨文终于挣脱开来，连滚带爬逃离了这座别墅。
他有些怕了。
当初就不应该上这个贼船现在去哪找一个漂亮人儿？
04
天微微亮，门口那一堆纸片烧过后的黑色灰烬被风卷起，消失在楼道里。
我穿戴整齐下楼，迎面遇上一个卖包子的老太，她一手推着小车，一手拉着一个女孩。
那女孩十七八岁，正是最美好的年纪，却呆呆愣愣，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精气神。
老太看见我热情地招呼着，「姑娘，来点包子吧？」
我买了一屉包子磨磨蹭蹭跟着她们走。
老太话多，没几句就把小女孩的底透了个明白。
小女孩是她捡来的，不会说话，勉强能认人。
老太边说边抹泪，「我也没个孩子，将来走了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我看丫丫是个好姑娘，一个人在外边恐怕活不下去，我俩就搭个伴，勉强度日。」
丫丫确实是个好姑娘，着急给老太擦眼泪，连自己摔倒了都没在意，又迅速爬了起来。
我看看地上摔出来的腿骨，抽了抽嘴角。
李晓晓这水平也太垃圾了吧，骨架子搭成的傀儡都敢往我面前领。
下一秒，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李晓晓跑的飞快，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人群中。
只剩下一堆骨头架子和一张漂亮的人皮。
我捡起人皮，细细观摩，只觉得很眼熟。
围观的人吓得发抖还是有人叫出声，「这不是鼎新集团要找的二女儿吗？！」
警车来得飞快，很快就将人群驱散。
他们应当也没见过这样诡异至极的情况，只能暂时将我带回所里。
监控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分队老大王树终于将我提出来审讯。
我，「如你所见，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他拎着那张人皮问，「这是真的…」
我点头。
是真的，应当就是鼎新集团找了两年的二女儿。
这姑娘刚走丢时，鼎新集团几乎将寻人启事贴满大街小巷，可惜两年后只剩下一副皮囊。
鼎盛集团的人来得很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在看见人皮的第一眼就尖叫着晕了过去。
王树给我介绍说就是这姑娘的母亲，只可惜日日活在丧女痛苦中，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我问，「这姑娘当初是怎么出事的？」
「别提了，」王树抹一把脸，「简直奇了，这姑娘是那个杨文的粉丝…杨文你知道吧就是个明星，那天她去参加杨文的演唱会，监控视频拍到她进场，却没拍到她出来，就这么在场馆内消失了！」
我一愣，「具体什么时间？」
「6月17号。」
我反应过来，「沈鹤也是那天自杀的？！」
「对对对，」王树连连点头，「你怎么知道…唉你说偏偏都挤到那一天了，演唱会开完我整整忙了半年。」
这当然不是巧合。
王树大吐苦水，「两场事故都跟杨文有关，我那个时候把他带回来翻来覆去，颠来倒去的查，什么测谎仪都用上了，可他没有一点不对劲。」
我冷笑，「一般方法可查不出来。」
王树立马抓住我的话，「这是什么意思？杨文真的是幕后黑手？」
一个被小鬼上身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周的小喽喽怎么可能是真正的黑手？
甚至那个李晓晓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我掐掐指尖，确保李晓晓没有发现我放在她身上的香灰。
「这件事已经闹到了如此地步，我不会坐视不管。」
王树感激地看我一眼，「一切拜托了，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联系警局。」
05
「春花路3号到了，你慢走。」
我肉疼地付了车费，一百五十三块。
前几天开直播挣得钱还没提出来，我看看手机余额，还有二百八十九块。
事不迟疑，我立马打开手机直播，笑容灿烂，「各位宝宝，今天的别墅探险开始了哦，喜欢什么模式请尽情吩咐主播。」
网友【我走错了吗？这不是相面的直播间吗？改行干探险了？】
【这不是春花路的别墅吗？一平米比我命都贵。】
【主播还不长记性是吧，再敢乱说话号别想要了。】
【哼，我看她根本进不去，这地方安保极其严格，看她这穷逼样奋斗十辈子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我权当看不见弹幕的争执，来到门卫处。
确实如网友所说，我没有门卡进不去。
不过这里真不愧是高档中的高档，保安都是一米八的帅小伙，个个盘条亮顺，「你好，没有门卡不能进，或者你找谁让他下来接你。」
我指尖轻捻，看着小哥的眼神由清明变得混沌，才甜甜开口，「能不能让我进去一下啊。很快就出来，不会耽误什么事的。」
原本态度坚定的安保竟然点点头，「尽快。」
网友【草，不就是靠着那张脸嘛，真不嫌害臊。】
【可她声音好甜，我好喜欢（星星眼，还想听）】
【虽然但是她到底要干嘛啊，神神叨叨的。】
顺利进入小区，我随着香灰的指引往后走去，最终停在14栋面前。
里边应该不止一个人，有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我摸摸背包确定所有的东西都在，上前敲了敲门。
里边的东西安静下来，很久都没有反应，我继续敲，「开门。」
终于，有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谁呀，干嘛？外卖放门口，别敲了。」
我柔声细语，「不是外卖，是来找你的。」
门被打开一条缝，「你是谁，找我干嘛？」
是杨文。
弹幕刷的飞快，【杨文竟然住在这里，不是说他把所有的钱都捐出去了，自己生活拮据吗？】
【拜托，他一年挣多少钱谁知道，捐出去的不过是杯水车薪。】
【主播找杨文干嘛，谁还记得主播前天说杨文请了小鬼的事情……有点点害怕。】
【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我看主播就是靠博眼球上位，专挑顶流蹭。】
现在我的脸在杨文眼里平平无奇，陌生的很。
他很谨慎，门都没有完全打开，「你走吧，不然我报警了。」
我说，「我是来找你的，听说你在找一个漂亮姑娘我就来了。」
杨文一愣，显然没料到自己最隐秘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
「胡说八道，你是不是开着直播？想拍什么？！给我出去。」
我推着房门，轻轻松松的模样，杨文却抵不住，双手双脚都用上也没能挡住我。
我踏进房门，神色一变，不对劲。
这里还有一个活人。
我顾不上将杨文捉住，直奔二楼，浓重的血腥气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二楼尽头卧室的门，放着一碗血，一碗水，一把刀。
06
门上有淡淡的黑雾萦绕，迅速缠绕上我的脖颈。
里边应当就是李晓晓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竟然又找到了一具皮囊。
包里的桃木剑在发怒，没有外力作用竟然自己飞了出来，一剑劈向房门。
门倒，雾散。
血腥味更加浓重。
漫天血雾中，我掐出一道符朝着角落射去。
李晓晓飞快躲开，她这个时候几乎已经没有人形，双腿退化，双臂变长，脸上的皮没有了，只剩下血糊糊一个脑袋，分不清眼睛鼻子。
旁边地上躺着一个姑娘，长发覆面，看不出来死活。
「你…竟然敢来找我？」
李晓晓声音粗粝，一字一顿，像是牙牙学语的幼儿，又像是年近古稀的老妪。
我冷笑，「怎么不敢来，手下败将。」
「两次输在我手里很不甘心吧？嗯，可你就是废物啊，一点用都没有，除了会剥皮你还有哪点能讨那人欢心呢？」
我故作惊讶，「哎呀，现在打断了你换皮，你不会就变成这幅样子了吧，这可怎么办？怎么见他啊？」
这个人当然不是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杨文，他早瘫坐在楼梯上神志不清，脖子上的小鬼蠢蠢欲动，似乎是在思考从哪里下嘴。
其实刚刚我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不属于杨文的另一种男性气息。
是上位者的味道。
在这里，就连李晓晓都臣服于他。
果然，李晓晓被激怒，怒吼着冲过来，她十根手指已经完全白骨化，直逼我的脑门。
我连连后退，引得她不断向前，接着猛然侧身，移至李晓晓身后，一脚踹下去，直接将她踹进墙里。
不待她反应过来，一瓶黑狗血兜头而下。
伴随着她凄厉的惨叫，一股烤肉的糊味传来。
但那只是一瞬间，下一秒，李晓晓跳到我背上紧紧掐着喉咙。
「贱人…去死吧」
我呼吸困难，勉强能站立，颤抖着从包里摸出一张符咒，“啪”的贴在她身上。
「谁死还不一定呢…」
李晓晓动作轻了些，我趁机挣脱，掏出锁魂网将她困住。
「哈，跟我斗？」
还不待我得意，李晓晓竟然凭空大了几分，竟然有冲破锁魂网的架势。
这是怎么回事？
慌乱间我的目光落在那张符咒上。
妈的！！
那竟然是张增长符！！
下山前师傅塞给我的，我说不要，他就偷偷放进了我的包里。
好……好啊。
我的好师父……
我欲哭无泪，迅速跳开，手忙脚乱从包里摸索着能用的东西。
桃木剑嗡嗡发出声响，似是不满意对它的忽略，直接跳到我手里，带着我直逼李晓晓命门。
像李晓晓这种换皮精，皮肉对她来说都只是一句躯壳，并不赖此存活，只有藏在最深处的心脏才是属于她的唯一的东西。
李晓晓连连后退，被桃木剑灼热的气息逼得睁不开眼睛，只能随手捞过地上的女子挡在自己面前。
我没有丝毫的停顿，桃木剑先是穿过那女子的身体，紧接着噗嗤一声，将李晓晓牢牢钉在墙上。
李晓晓显然没能反应过来，她颇有些惊恐的看我一眼。
我飞身上前接过缓缓滑倒的女子，确保她还有呼吸。
「为什么…她没事？」李晓晓艰难开口。
我道，「啊，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了，桃木剑对至阴体质的人没有半点伤害，你不会不知道吧？」
李晓晓气急，发出凄厉的吼叫声。
其实这一剑并没有完全插入她的心脏，还是偏了分毫的，所以这会她还能气喘吁吁骂我两句。
我毫不理会，径直走向她，从她身上摸出来一张照片。
是沈鹤。
笑容灿烂，年轻美好。
随着我的动作他的魂魄渐渐出现，和照片里别无二致。
「你好。」
沈鹤声音清润，他歪着头看向我随手放在一旁的手机，我这才发现，弹幕已经疯了。
在线人数50w?
哇哦，我火了。
网友显然已经被这超出自然现象的一幕吓蒙了。
【救救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好像沈鹤，我好想他。】
沈鹤歪着头看了弹幕许久才看向我，「谢谢你，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我点点头，「既然出来了，就还原一下案发经过吧。」
07
沈鹤一怔，慢慢开口。
「我和杨文不合，早在练习生的时候就吵过几次，后来…那天出道演唱会，有个小粉丝偷偷溜来后台找我，她想要个签名，可我偏偏不在，杨文发现了她，轻而易举将她囚禁，威胁我，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就把那女孩杀了。」
他轻轻抽抽鼻子，「我本来想报警的，可杨文按着我的脑袋让我看，下面是乌泱泱的粉丝，她们举着灯牌，喊着我的名字。」
「杨文说，他在下面放了炸弹，如果我不照做，他就引爆。」
「那么多人为我而来，她们拼尽全力呼唤我，期待我，我不能让她们在如花一般的年纪因为我失去性命。」
我问，「他逼你自杀，你就甘愿去死？」
一滴晶莹的眼泪滑落，沈鹤摇摇头，「我当然不愿意，想报警，可他和那个李晓晓竟然当着我的面杀了那个粉丝……」
「我知道李晓晓不是正常人，她有能力真的杀了所有人，我没有办法……或许我死了她们真的能活下来。」
我蹙眉，看来杨文和李晓晓早就勾搭在一起害人了。
只是…
沈鹤所说的粉丝怎么那么像鼎新集团的二女儿呢？
她在同一天失踪，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喜欢的偶像不同。
我问沈鹤，「那个粉丝长什么样子？」
「不记得了…」沈鹤痛哭，「我记不清她的样子了，只记得她穿一件白色及膝长裙，胸前绣着太阳花。」
那就是了，我默默叹口气。
可能这姑娘的家人并不清楚她喜欢的究竟是谁。
我回过头才发现，杨文已经倒下了，他大半个脑袋已经血肉模糊，正痛的满地打滚，想把身上贪吃的小鬼打下去。
他挣扎着爬到我的脚边，「救救我，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救救我，我好痛啊。」
小鬼约有半米高，正手脚并用将杨文的脑袋牢牢固定住，冲我露出尖尖的牙齿，喉间挤出恐吓声。
我笑了。
一脚过去将那小鬼踢翻在地，「小小伥鬼还敢跟我甩脸子。」
我不顾脏污一把揪起杨文的脑袋，「说说，谁指使你和李晓晓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杨文哪里还有半点风度翩翩的样子，吓得神志不清的哭嚎，「不知道…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姓吴……」
房间里传来李晓晓的怒吼，「杨文…闭嘴，我杀了你！」
我了然点头，看来这个吴姓男子应当就是真正的幕后主谋了。
我边给王树打电话让他带人来边冲李晓晓道，「别着急，待我将他捉来跟你一块下葬，也算成人之美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雾出现，迅速将我淹没，腥臭的味道熏得我几乎睁不开眼，可身体凭着下意识的动作将桃木剑狠狠刺出去。
没刺中，那人躲开了。
我笑，「哪里来的大人物，既然来了还遮遮掩掩什么？」
没有动静。
我食指轻沾口水往眼皮上一抹，立马就看见了他。
他戴一顶帽子，用口罩围巾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一看没伤到我也不恋战，径直往屋里走去。
莫非，他还想救李晓晓？
可真是“鹣鲽情深”啊。
我怎会让他如意，提起桃木剑就跟了上去。
「吴……」李晓晓艰难咽下血沫，嗓音温柔，「你来了，可是我这样子很丑…你不要看，你快走吧。」
额，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
可李晓晓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里也跟“温柔”二字不搭边。
那吴姓男子一言不发向她走去。
李晓晓嘴上说着不要过来，可眼睛里的希望和骐骥是遮不住的。
男人伸出手，我几乎以为他是要抱住李晓晓，可下一秒，一把萦绕着淡淡红光的匕首直直插进她的心口。
「呃…吴虞……」
我飞身上前，一脚将他踹开，猛的扯下他脸上的口罩。
是一张很熟悉的脸。
08
他目露凶光，「看来你也不想活了。」
我反应过来，他准备灭口。
李晓晓和杨文为他卖命，现在眼看着要暴露了，他竟然不顾一切过来灭口。
我冷嗤笑，「就凭你，还想杀我，下半辈子牢里好好呆着吧。」
任谁也不会想到，操纵两个怪物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天意娱乐的一把手。
天意娱乐已经活跃在娱乐圈近十年，现如今的很多顶流小生小花都是由他一手打造而成，甚至包括曾经的沈鹤和杨文。
但吴虞是个普通人，能够操纵李晓晓不过是凭着李晓晓对他倾尽全部的爱意，就连他手里那把匕首也是李晓晓给他的。
吴虞冷笑，「她曾说，这把匕首无往不利，想杀谁就能杀谁，今日便让我试试吧。」
警车唔哩唔哩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
我满意地点点头，「还挺快，现在赶来正好捉你归案。」
吴虞显然没有料到警察来的这么快，我得意地拿起一旁的手机，「你没料到的事情多着呢，就比如……我全程开着直播呢。」
「贱人，去死！」
对付普通人压根用不上什么道法，我直直迎着匕首上前，一脚将吴虞踹翻，卸下匕首，再狠狠跺上两脚。
还不解气，趁着警察没进门，我干脆掏出增长符用在自己身上。
再狠狠踹两脚，两拳下去，吴虞已经昏死过去。
「切，不经打。」
回过神，沈鹤冲我露出一个笑容，「幕后黑手找到了，我也安心了。」
看来沈鹤和吴虞是老相识，我问，「当初杨文要杀你会不会就是他的意思？」
沈鹤点点头，「应当是了，我无意中撞见他强迫我们公司的另一个同事，可其实我当时根本就没有看清，也只当是自己眼花，没想到竟因此招来杀身之祸，现在想起来，就是他了。」
我问，「你那个同事叫什么名字？」
「今由。」
今由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曾是三金影后的获得者，出演的影片部部爆火，可她却在两年前忽然宣布隐退，从此杳无音讯。
现在看来，恐怕凶多吉少。
「好了，你还有什么遗憾吗？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沈鹤笑容惨淡，「没有了，能看着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我就安心了，只是能不能…能不能请你给我那个无辜的粉丝送上一束花，代我看看她。」
我点点头，「不辱使命。」
在警察进门前一秒，我点燃照片。
沈鹤，自由了。
09
王树一进门就被冲天的臭味熏得干呕。
「难为你了，竟然真的捉到了他们，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笑话，谁能在我手底下过三招？」
直播被掐断，网上掀起的滔天巨浪也不是我能解决的，王树安慰我，「不用担心，就说是你拍的宣传片，都是假的。」
那不归我管，随便。
昏迷的杨文和吴虞被带回警局，李晓晓的尸体被特批允许我带走，至于那个从头到尾都晕着的姑娘被送去了医院。
不过我看了，没什么大事，只是被注射了麻醉，脸上被划了一道而已。
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警方分拨出两队人手，一队专门负责审问杨文和吴虞，一队则根据他们的供词处理陈年旧案。
杨文身上的小鬼还在，只是被我震慑着不敢乱来，这也成为威胁杨文的把柄，只要他不说实话，小鬼立马就是一口。
「我说…我都说。」
「这小鬼是李晓晓帮我请上身的，她说沈鹤的命比我好太多，让我杀了他借命。」
杨文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压根不知道李晓晓让自己杀沈鹤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他只是个小喽喽，却也是李晓晓罪大恶极的帮凶，李晓晓需要换皮，不满意的话几个月都要换一次，这些漂亮女孩全都是杨文替她找来的。
杨文痛哭流涕，交代的清楚，「我就从粉丝里找，那些沉默寡言的，家里条件不好的，丢了也不会找，不会报警的，只要我一勾手指，她们就跟我走了。」
王树听得咬牙切齿，「沈鹤为了粉丝丢了性命，你却利用粉丝满腔的爱意来害她们！」
根据杨文的交代，他一共给李晓晓弄来了四个姑娘，当然，最后一个姑娘被我救下，没有大碍。
也就是说，有三个女孩在如花似玉的年纪丢了性命。
然而最后警方在那栋别墅的花园里却挖出来四具尸骨。
杨文坚称他不知情，吴虞有抱着必死的决心，愣是不开口。
同时，负责调查今由的那两位警察传来消息，今由已经整整消失两年了。
虽说是隐退，但不可能两年内没有一个人见过她。
更何况，如今信息时代，今由的身份证没有一点动态，没有注册app，没有购买车票机票，没有充值消费。
很显然，她已经遇害。
两天后，DNA鉴定结果显示，第四具尸骨就是今由的。
她没有亲人，遗体由警方代为安置。
其余三具尸骨也陆陆续续明确身份，找到了家人。
只可惜，吴虞始终消极抵抗，不愿意透露半个字，而杨文不清楚他和李晓晓之间具体的恩怨。
我对王树说，「让我试试。」
再次见到吴虞，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
普通中年男人，脊背挺括，略有些谢顶，算不得好样貌，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就将李晓晓迷得死去活来，甘愿为他卖命。
见到我，他神色恹恹，「我什么都不知道，枪毙我吧。」
我笑，「哪能呢，我说了不算，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来给你送礼物。」
我掏出一个玻璃瓶，即便是一颗赤红的珠子。
「这是李晓晓的心脏，怎么样，我炼化的漂亮吗？」
我递给他，「想要吗？」
他撇我一眼，嗤笑，「你以为我对她有什么感情？她是个怪物知道吗？我每一次抱着她冰凉的身体的时候，都浑身发抖，恶心的只想吐。」
那不是还抱着睡了两三年？
男人嘴比茅坑的石头还硬。
我不想跟这种人渣多说，掐出一个诀朝着他的眉心点了点。
吴虞眼神有片刻的模糊，我叫来王树，「问吧。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
王树赞道，「可以啊，早知道就早点请你来帮忙了。」
我得意一笑，没办法，谁让我本事大呢，闭口不提自己曾将增长符用到敌方身上这种笨蛋事。
当夜，暴雨。
十几辆警车连夜出发，唔哩唔哩的鸣笛声像极了哀悼。
三天后，M城警方捉捕巨大贩卖人口团伙十数人，强迫卖淫团伙近二十人，其中不乏人民耳熟能不能名人。
此事在网上狠狠闹了一番，甚至直至半年后都还有余波。
我捧一束百合来到陵园，兑现我当初的承诺，来看看沈鹤的小粉丝。
我摩挲墓碑，告诉她，一切尘埃落定，安心去吧。
沈鹤答应我的二十万香火也按时送到了，当天我师父就发来了信息，「好徒儿，没白疼你，为师送你的增长符用完了没有？要不要为师再给你邮点？」
我黑着脸选择拉黑。
10
…………
「各位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相面了啊，一个跑车即可得到本人全方位的面相分析。」
直播间稀稀拉拉没几个人。
【看你脸熟啊主播，是不是以前见过你？】
【那不是捉…不是，是宣传人身保护的那个吗？刚开始还搞什么噱头，最后竟然是公益宣传，有没有意思？】
【用户456321976送出超级跑车十辆。】
我来了精神，「亲亲，请露脸哦，方便我看看呢。」
【用户456321976:主播救救我……】
……
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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